[转帖]办公室情缘(喜) 作者:喜欢兰色   第一次见到方颀是在招聘会上,她是一家著名企业的行政经理,而我则是一个学历不高,四处碰壁的求职者。   “你有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吗?做这行可是很辛苦的?你一个女孩子……”言外之意,显然是觉得我不适合。可能是看我太紧张,她很温和的问我。   “有……,嗯,没有。”看着她诚挚的目光,我终于还是说了实话,我应聘的是业务员,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要做业务员,全是冲了这家公司的名气来碰碰运气的。而在此之前我做过办公室文员、文案策划、甚至美工,偏偏就没做过业务员。   她微微一笑,又问了我几个面试的基本问题,然后在我的面试表上画了个不知什么意思的记号,然后含笑对我说道:“好吧,您先回去,无论聘不聘用你,我们都会在一周之内答复你的。”   “好的,谢谢。”我很沮丧的站起来,费劲的挤出招聘台前拥堵的人群。再回头时,她的身影已经淹没在人群中了。   凭心而论,这次面试,我的表现真得太差劲了,按说找了这么久工作,也面试过无数次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得不少,至少不应该这么紧张的,何况方颀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温婉随和,不像有的面试主管那样咄咄逼人,仿佛所有应聘者都低人一头一般。事后想来,可能是方颀那高贵的气质和良好的职业素养让我自惭形秽吧。   从招聘会出来,看着熙熙攘攘、陆陆续续出来的人群,或高兴,或愁怅,我长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座城市真的容不下我吧,如果这次再无收获,只有卷铺盖回家了,我暗自下了决心。   在这里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自己:肖遥,女,25岁,大专学历,喜欢穿休闲装、运动鞋,常常被误认成男孩子。毕业后已经在社会上晃了好几年了,做过许多工作。初识我的人都会说我是一个安静、斯文、内向的人。了解我的人都说我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有时表现得很有耐性,有时又善变敏感,有时乐天快乐,有时又显得悲观激愤,有时细心体贴,有时又粗线条到极致(不过那多半是我在装傻)。反正几个字概括就是,善变,没定性。充分表现在找工作上就是什么工作都会去递上一份求职表,完全没计划。这就是粗略的我了,在以后的描述中大家会慢慢的了解到我的。   正在盘算着如果没单位接收我,那么回到家乡那座小城也不错,现如今西部大开发,听说我们那儿建设得挺不错的,想到这儿觉得挺对不住老爸老妈的,自打毕业后就很少回家,不为什么,就是特烦每次回去没完没了的相亲。不过如果回家的话,那相亲这项活动肯定会占据掉我所有的业余时间的。   想到这儿,我不禁摇头苦笑,再叹口气。   这时,方颀也从招聘会出来了,一身合体的高级套装,衬托得她越发高贵,她不是那种很漂亮的女人,但是很有味道,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有一种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她和她的助手出来后钻进一辆高级轿车绝尘而去。这个时候的我只是奢望着能成为她的同事就好了,从没想到“卑微”的我和高贵的她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交集。   回到我在这个城市的窝,开始着手收拾行装准备回家了。经历过这种长时间找工作的人应该会理解这种痛苦,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失望,真的可以磨掉人的锐气和信心。   正在我四处打电话和老同学老朋友们涕泪滂沱的告别的时候,方颀的电话打来了。依旧是那纯正甜美而公式化的普通话,在我听来简直不亚于天籁之音。差点没有叫她姑奶奶了。   第二次面试我的是我后来的销售主管杨劲,一个很能干的男人,在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时的我仿佛恢复了些许生气,或许是方颀不在的缘故吧(不知为什么只要她在的场合我就变得木讷呆笨),我这次表现得不错,虽然仍然是个外行,但是整体表现还不太差。以后和杨劲成为同事后问过他为什么在那么多人中选中我,他说正因为我没做过销售,因为曾经做过这行的人或多或少已经有了固有的操作模式,不太容易纠正过来融入这家企业的企业文化中来,而且我表现出来的谦逊诚实,是这个企业所需要的,所以我成了幸运儿。   第一天上班,看着办公室那些漂亮MM们全是清一色职业装,再看看自己的T恤、休闲裤、运动鞋,我不禁心中暗惊,悄悄问杨劲,我这样穿没什么问题吧?杨劲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笑道:“嗯,这得方颀说了算。不过我们销售部的着装她管得不是很严,毕竟成天在外边泡着嘛。”   正说着,方颀挟着一个文件夹朝我们走了过来,看到漂亮精干的她,我的脸先红了起来。   “这是我们行政部方经理。”杨劲对我介绍道,然后回首对方颀笑道:“咦,今天要劳动方经理亲自来办手续啊?小肖,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方经理。”我小声的嗫嚅道。   方颀见我这身打扮也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哦,今天小姚不太舒服,请了病休。这就是肖遥吧?我叫方颀。”   “方经理好!”我再次说道。   “小肖,你先和方经理去办入职手续吧。”杨劲对我说,我点点头,跟在方颀后边朝行政部走去。   其实行政部和销售部同在一间大办公室,中间用一面大玻璃墙隔开,方颀有自己单独 的办公间,我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修长的身段,优雅的身姿,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局促不安了,因为我喜欢她,害怕在她面前露出自己不好的一面来。其实从初中起,我就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女孩子了,我喜欢她们的温婉漂亮,喜欢她们的美丽大方,哪像那些男生,粗枝大叶,邋里邋遢。但是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密秘,连我最好的朋友也不知道,相反我对喜欢的女孩所表现出来的却是异乎寻常的冷淡,越是喜欢,越是离她远点,生怕别人看出来。   对方颀的好感,可能从见她第一面起就有了,新到一家公司就有了心仪的人,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已经到了方颀办公室门口,随她进去后,她递给我一大摞资料,让我在她的办公桌前面填写。我很快就填好了,她接过去细细的看完,然后微笑着对我说道:“字写得挺好啊,今年25岁了?”   “嗯。”我点点头,仍然没有多话说。接下来她给我介绍了这家公司的情况,永远都是不温不火,淡淡的微笑,看着她的笑厣如花,我根本就没听进去多少,只顾着收敛自己的心神,莫要去胡思乱想。更怕被她觉察出什么来。看着我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方颀说着说着竟“扑哧”笑出来了。   我疑惑的看着她,她笑着说:“你别太紧张,像这样子做销售可不太好喔。”   我微微一笑,对她说:“方经理你放心,除非我没进这家公司,只要是我进了的单位,还没有一家单位说过我做得不好呢。”对这点我是很有自信的,除了因为学历不高,连公司的门儿也进不去的情况以外,只要我进过的公司,不管是我做没做过的工作,不超过一个月,我就能驾轻就熟,做得异常出色,我的学习能力也是一流的,人缘也好,无论从哪家公司辞职,上至领导,下至同事,莫不是百般挽留,都舍不得我走,可依我的牛脾气,只要提出了辞职,就算撞了南山也不会回头了。   见我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方颀眼中仿佛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但是却转瞬即失,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   “好吧,来,我带你去认识一下同事们。”方颀起身带我出来,挨桌子做了介绍,然后指着一张靠着行政部的办公桌对我说:“这是你的办公桌,好好干。”   “嗯。”我以无比坚定的目光回望她一眼,心中暗道:“就算不为别的,为了你把我招进来,我也不会给你丢脸的。”   接下来的一个月简直要把人累疯了,因为是新手,这一个月我都跟着杨劲跑销售,之外还要熟悉公司的流程,制度,每天早晨到办公室划个道,然后就一头扎到市场上去了,一般要下午六七点钟才回来,然后做计划,提申请,弄完以后怎么也得八九点钟才下得了班。好在我以前做过文案策划,这些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看得出来杨劲对我很满意。   因为是夏天,整个人晒得像个非洲难民,我是从来不屑于涂什么防晒霜,打什么遮阳 伞的,但是大家不要误会我是那种邋里邋遢的人,不管下班多晚,我都会把衣服洗了,把房间收拾好,第二天照样干干净争,精神百倍的来上班。   一个月后,杨劲把销售片区重新划分,我要开始独立操作市场了,心中又兴奋又不安。   好在付出和回报是同等的,经过这一个月我早出晚归,废寝忘食的劳碌奔波,加上杨劲对我在业务上的指点,好多客户都被我打动了,纷纷提货。一个月下来,我的业绩居然进入公司的前五名。真的不容易啊,公司这么多业务员,只有三个是女性,其他两个老员工已经被抛到后边垫底去了,而我做为一个新手取得这样的成绩,真的可以沾沾自喜一番了。   因为业务员们都有丢三落四的习惯,做成一笔业务总是要各个部门来善后,而我却能把工作做得又好又细致,从没什么后遗症留下来。所以公司的后勤部门的人对我都是大加赞扬,在月度总结会上,我得到了公司所有部门的一致好评。这个时候,我才有功夫长舒一口气,目光开始在会议室乱瞄,寻找方颀的身影,我们俩的办公室虽然挨得很近,但这两个月来我还真没见到她几次。她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正在向我看来,目光中满是赞许,其实我对其他人的看法一点也不在乎,只要她觉得我好,那我心里简直比吃了蜜糖还高兴。   再接下来,因为我的销售渠道经营的比较成熟了,拜访客户之余,我也开始有时间窝在办公室吹吹空调,玩玩电脑了。   因为销售部几乎全是大老爷们儿,而且在外边工作的时间也不一致,我在的时候他们不一定在,所以办公室经常是空荡荡的。有空时我喜欢晃到隔壁的行政部和那儿的漂亮MM们聊天儿,常常逗得那些小妹儿们嘻嘻哈哈的乐不可吱。其实逗小妹妹开心是我的拿手好戏,我真正的目的是旁敲侧击的打听方颀的情况,只要听到小妹妹们提到她时,我表面是根本不在意,其实早把耳朵竖得像个雷达似的接收着有关她的一切信息,更时不时的偷偷瞄上一眼她,她虽然是单独的办公室,但是全是大玻璃墙,她在做什么外边是看得一清二楚,我们外边做什么,她里面也看得见。但是只要她一出她的办公室,我就赶紧脚底抹油,溜回自己的工位。因为行政部管着整个公司的纪律和人员考核,所有人的升迁调薪都要经过行政部审批,行政部经理可以说是执掌着公司员工的生杀大权,所以全公司的人都比较怕方颀,虽然她总是面带微笑,说话温和。所以每次她一出来我就落荒而逃也没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都以为我怕她说我在工作时间乱逛而影响工作考核。   经过这么些天我很委婉的打听,了解到方颀的一些基本情况,她毕业于某名牌大学英语专业,30岁,已婚,还没有孩子,本地人,在这家公司已经供职三年了,她的老公好像应该算是个成功人士,家境很好。有时候心里难免有点愤愤不平,我的所有详细资料方颀那里都有一份,连我的血型、我老爸老妈做什么工作她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为什么我要知道她的情况就得这知辛苦的打听呢。   其实细心的人应该能看出来我对方颀那种特殊的关心,她一般是公司最后一个下班的人,所以我也养成了加班的习惯,但是从不敢和她一块儿下班,总是在她要走的前几分钟收拾东西溜掉。只要有她参予的集体活动,我肯定必到,而且表现活跃,如果她不参加,我一般也是不去的,就算被硬拖去,也是意兴阑珊,缩在一个小角落默默看着别人欢歌笑 语。好在公司虽然不乏细心人,但是还没有一个人细心到能注意到我这些小动作。其实平心而论,方颀对我是偏爱有加的,为我提前转正,加薪,大小会都会表扬我,不管什么场合谈到我都是一再嘉许,但是对于这方面我还是能很冷静的看到她只是出于一个上司对一个能力出众的下属的偏爱。   我只敢像以前若干次暗恋那样,默默的关注着我爱的人,关心着她的一切,不敢有一丁点表现出来,一直认为这段感情会和我以前的几段暗恋一样,随着毕业、离职等原因而无疾而终。有时候真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男人,这样可以正大光明的去追求她,哪怕她已经结了婚,好像婚外情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也没有同性爱那样被人视为洪水猛兽一样鄙视,我怕一不小心让人知道了,或者让她觉察到后会吓得躲得远远的,视我为异类,那样还不如让我去死了的好。有时候不得不感叹上天真是不公平啊。   爱情的力量真是很伟大,因为方颀的存在,每天的工作成为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就连正常的休息日我也觉得太过漫长,巴不得没有休息,天天都能见到她。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放弃休息,但是方颀是个有家的人,她有自己的朋友圈子,有自己的生活。她休息的日子,我会痴痴的望着她那间空荡荡的大办公室,想着她现在在做什么呢?是在家为老公煮饭?还是在和朋友逛街?再或是在父母跟前尽孝?这样想着,心中嫉妒着她生活圈子里的人,奢望着要是我不只是她的同事,而是她的朋友,无论我或她还在不在这家公司共事,都可以保持一辈子的联系,可以让我一辈子都这样默默的爱她,关注她,虽然她现在事事顺心如意,根本没什么地方能让我帮上忙,但是我仍然愿意为她倾尽一切,去让她开心,这样的日子过一辈子也不会后悔。   不过为了方颀放弃休息还是给我带来不少好处,不明真相的公司领导对我的看法是一天好过一天,为了尽量让方颀看得起我,尽量制造机会让她和我有工作上的交集,我只能拼命把工作做得更好、更出色,每月的销售量稳居前三甲,在这个本科生如云的企业里,我还真可以算是一个小小的奇迹缔造者。   庆幸的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及氛围真是我打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识到的,对于我取得的成绩,得到的全是鼓励和嘉许,连和我一样的业务员们也没有嫉妒,只有祝贺。让我不得不在心里一再感谢方颀和杨劲,是他们给了我机会,让我进到这么个团结如家庭的企业,感受着这种真如亲情一般的温暖。   这样平静幸福而又略带苦涩的暗恋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三个月,这天我正在电脑前做计划,电话响了。   “喂,哪位美女找?”看到是行政部小姚的来显,我轻浮的接起电话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传来方颀的声音:“小肖吗?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一听到是方颀,吓得我赶紧坐直了,回头看去,原来她没有在自己办公室,而是在她的助理姚窕桌前打的电话。   “嗯,啊,哦,我知道了,我马上来。”我吓得语无伦次,脸也红得像个煮熟的大龙虾,啊,这下完了,我辛苦在她面前建立的腼腆内向,斯文正派的形像全毁了。而且方颀 是一个为人方正端庄,正经的近乎古板的人,在她口中很少听到什么玩笑之言。   “方经理?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忐忑不安的敲开方颀的门问道。虽然她找我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坏事,每次都是嘉奖、表扬之类(这些正是我努力工作蓄谋而来的机会),但是缘于刚才那通轻浮的电话,我心中坠坠啊。   “哦,小肖啊,进来坐。”方颀正在伏案签着什么文件,见我探着脑袋,招呼我道。   “嗯。”我规规矩矩走到她桌前坐下。   “小肖,公司每年都会选一批优秀员工去旅行,你连续三个月销量都在前三名,这次销售部选派你去,这次是去XXX,后天出发,要去一周时间,你安排一下工作吧。”方颀仿佛不介意我刚才那种轻挑的语气。   “啊?!”听说要去那么久,我心中一凉,完了,要一周见不到方颀了,这种事情,换了别的人可能欢喜死了,可是对于我来说,没有方颀的地方,有什么心情玩儿啊。   但是我一向是不愿意违逆方颀的话的,只有掩饰着自己的失望情绪,退出她的办公室。   “肖遥,方经理通知你了吗?高兴吧?”姚窕兴高采烈的叫住我问道。   “嗯。”我无精打采的回答她。   “太好了,有你在就好玩了。”姚窕并没注意我的神色,还沉浸在喜悦当中。   “你也去啊?”我问她。   “是啊,行政部我和方经理都去。”姚窕说道。   “方经理也要去吗?”我又惊又喜的问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是不是兴奋得有点不正常,马上收起笑脸。   不过好在姚窕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根本没注意,尤自高兴的说着:“是啊,本来方经理是让我和陈舒去的,不过陈舒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也不能浪费一个名额啊,所以就是我和方经理去了。”   “哦。”我抑制着心中的狂喜,差点没冲到陈舒跟前感谢她了。   公司为节省费用,安排我们一行十五人坐火车,这其中最高兴的人恐怕是我了,能这样和方颀朝夕相处,时间越长越好。   火车上的两天三夜,我是竭尽所能,不着痕迹的表现着自己的博学多才,通古晓今,这还得感谢我从小养成的爱看书、爱看电视科普节目的习惯,让我对什么事情都能侃上几句。无论谈到什么话题,我都能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而方颀,她大部分时间都是静 静的坐在一旁做一个安静的听众。但我每次装做不经意的将目光从她脸上遛过时,都能很欣喜的发现她在看我,但是遗憾的是她的目光中多数是欣赏和赞许,而不是爱慕。我想人都是贪婪的吧,在这个时候我常想,要是她对我的好是出于对我的爱,是那种儿女情长,真正的爱,那我就满足了,再无其他奢求。   下火车时,我极力发扬我的君子风范,帮那些娇滴滴的小妹儿们拎东西,这个时节,在我们那个城市已经是冬天了,在这个地方,更是冷得哈气成冰。虽然大家已有准备,个个都把自己包得像个棕子,但是,从没到过北方的我,仍然是被冻得想跳脚骂人,看其他人,也不比我好多少,个个都冻得不行了。   又经过几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分房间时,姚窕拉着我说,“肖遥,你和我一个房间吧?”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跟我一个房间?你不怕我把你给吃了?” 对于我不感兴趣的人,相反我倒能很放松的和她们乱开玩笑,不怕她们误会,因为我心中坦荡荡。   “还说不定是谁吃了谁呢?”姚窕的脸冻得红彤彤的,调皮的说道。其实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但是没办法,我发现我喜欢的人都是有着成熟风韵的女人,对这种小丫头片子,平时可以嘻嘻哈哈的打闹玩玩,但是实在找不到什么来电的感觉。平时我们乱开玩笑时,行政部那帮丫头寻我开心时常说,如果我是男的就好了,她们一准会来倒追我,像我这么秀气干净、不嗜烟酒的的男生,现如今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了。她这句话就是冲着以前开的这种玩笑来的吧。   正在我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威胁的时候,方颀把姚窕和财务部的另一大美女伊人分到了一个房间。   “啊,我要和你住一个房间,你去和方经理说。”姚窕嘟着嘴,把我往前推。   “算了吧,反正都在一层楼,有什么嘛。”我怎么敢去和方颀说,连忙推脱。   “小肖,你就和我一个房间吧?”方颀并不知道我和姚窕在下面嘀咕什么,不容分说的对我道。   “啊,哦,好。”其实我心里边顿时就乐开了花,而且控制不住的脸红了,但是面子上还是得装成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各自回到房间安顿好后,方颀先进洗手间洗澡去了,我的兴奋劲过了以后开始担心,这以后的几个漫漫长夜可怎么度过啊,我对方颀可是一点也不敢有歪心眼的,像对待圣女一般的爱慕着她,只害怕万一夜里控制不住说梦话,让她听到了可怎么办啦。其实我在外边住校那么久,还从没听同学说过我有说梦话的历史,但是所谓关心则乱吧,仍然担心不已。   等我洗完澡出来,简直吓我一大跳,我们的房间简直变成了会客厅,此行一干人等有一大部分好像都到这里边来了。   “肖遥,你好罗嗦,就等你一个人了,洗个澡洗了N久,还以为你在里边杀猪褪毛呢!”姚窕跳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叫道。   “喂,美女,你斯文点成不成,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斯文一点。”我笑嘻嘻的拨开她的手。瞥眼见方颀一脸宠溺的笑容,心神一荡,真想在她那娇艳的红唇上啄上一口,真是罪过罪过,怎么可以亵渎我的女神呢,赶紧在心中念了N遍阿弥陀佛以赎罪。   “好了,我们先去吃晚饭,然后夜里自由活动,大家要注意安全啊。”方颀招呼着我们大伙儿一块儿出去。   饭后我一直窝在姚窕房里,看她们一堆人打麻将,闹得呼天抢地,热闹非凡。她们是准备玩儿通宵的,我到夜里12点多时终于遨不住回房睡觉了。满以为方颀肯定已经睡了好久了,可等我轻手轻脚打开房门,电视还开着呢,房间里有着方颀特有的香味,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披散着,闻着这让我魂牵梦绕的味道,看着这令我朝思暮想的人儿,我脑中竟有片刻恍恍惚惚的,不知是不是在做梦。   见我回来了,她微微笑道:“她们没打了吗?”   “还在打,可能会玩通宵吧。”我动手脱去厚厚的防寒服,顺便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   “你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我没话找话说。   “等你啊。”方颀笑吟吟的说。   “等我?”我颇有点受宠若惊,但是不敢追问下去她等我做什么,心中是既高兴又害怕。   “是呀,过来,坐这儿。”她拍拍她的床沿,期待的望着我。   我机械的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根本不敢注视她,只把眼睛放在自己手上,两只手更是紧张的握在一起。幸好屋里灯光不是很亮,否则她一定很奇怪我的脸为什么会这样红。   “你来公司有多久了?”她的声音在耳畔幽幽响起。   “快半年了吧。”我的目光转到墙上。   “这半年我们除了工作上接触过,好像还没真正谈过话吧?”方颀挪了挪位置,让自己更舒服的坐着。   “嗯。”听她这么说,原来她等我只不过是做为一个领导例行的了解员工的思想动态的聊天,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企图。心中顿时升起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真是让我既失望又有些释然。不过如果她真的有什么超出正常同事关系的亲热举动,我想当时我肯定会落荒而逃的,虽然我一直爱着她,我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正人君子,但那个时候实在是没做 好心理准备,而且这方面的经验我一丁点也没有。   “有男朋友了吗?”方颀当然不知道这片刻功夫我心中的万千感受,仍然准备和我将谈话继续下去,很不巧她问的是我最讨厌回答的问题。   “男朋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勉强笑笑,站起身来走到阳台前,奇怪,在姚窕房里时没觉得暖气有多足,怎么现在感觉这么热啊。   我撩起窗帘假意向外看,心中希望着方颀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呀!下雪了!”我惊喜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阳台上已经有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了,而且漫天飘扬的大雪,是我这个自小生长在南方的人从没见过的。   我“哗”的一下拉开阳台上的推拉门,一堆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不由自主的打个哆嗦,但是这股子冷气正好将我烦闷的心吹得清凉了些。我跑到阳台上,贪婪的望着暗夜中的雪景,呼吸着这清冷的空气。   “小心着凉。”不知什么时候方颀也走了出来,她将我的防寒服披在我身上。   “没事儿。”我捧起一捧雪,将它们贴在脸上,感受着那种透沏心肺的寒冷。“小肖,别这样,容易生病的。”方颀伸手过来拉我,我这才看见她只穿着   睡袍,赤脚穿着拖鞋,忙将她拉进屋,关上阳台门。   “哪有那么娇气。”方颀笑吟吟的道。   “我也没那么娇气呀。”我指着披在身上的防寒服笑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会知道爱惜自己的。”方颀倒了杯水,递给我暖手。   “不用了,说得你好像好老似的,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啊。”我笑笑,到洗手间洗脸去了。   因为害怕会说梦话,这一夜我睡得不是很熟,又怕在床上翻来覆去影响到方颀休息,真是挺不自在的熬过一宿,快到清晨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等到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我忙翻身起来。再看方颀,她竟然还在床上睡得熟着呢。   我心中暗暗发笑,原来每天几乎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她竟然也爱睡懒觉呢,只是不知她在家里是谁叫醒她呢?闹钟?还是她老公?   等到我洗濑完毕,方颀居然还没醒,岂止没醒,根本是毫无动静,只是呼吸似乎粗重了许多。我暗觉不妙,到她床前一看,她的脸色潮红,额上还有微细的汗珠。   “方经理,方经理?”我叫了两声,她没应,心里开始慌神了,伸手探她的额头,滚 烫。   这下我可慌了神了,赶紧跑到姚窕房间外猛按门铃。   “谁呀?”姚窕睡眼稀松的来开门。“肖遥,你要死啊,这么早就来催,催命啊?”   “方经理病了。”我已经没心情和她斗嘴了。   “啊,昨天不还好好的吗?”姚窕一脸惊讶。   “别那么多废话了,快把衣服穿好,我先去找医生。”顾不上和她多说,我冲到楼下,一头扎进风雪之中。   等我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把不出诊的医生请来时,我的房间里真是热闹极了,所有同行的女同胞都挤到这里来了,正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如何是好。   方颀已经醒了,很虚弱的倚在床上,却仍是面带微笑的安慰大家,说她没事,只是一点小感冒。   “先让她们出去吧,这屋里人多空气不好,对病人不利。”医生对我说。   “出去出去,该干嘛干嘛去,都挤这儿干嘛!”我恼怒的冲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女生吼道,不由分说的伸手将她们全赶了出去。   “肖遥,怎么办啦?看来方经理病得不轻呀。”姚窕在门外拉着我的衣服哭丧着脸道。   我狠狠瞪她一眼,心里直气这个小丫头还真不愧为小喇叭的绰号,早知她一点用没有,还不如不告诉她们呢。“什么怎么办,该干嘛干嘛,这儿交给我了,你们别管了。”   “那你不去滑雪了?”姚窕可怜兮兮的望着我说。   看着她那六神无主的样子,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想着还是方颀好,从来都是一副处变不惊,沉着冷静的样子,如果换做病的人是姚窕,方颀肯定会把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一丝不乱的。   “还滑什么滑,你们快去吧,别在这儿添乱了。”我冲她吼完,回身进屋“砰”的把门关上了。想得出来,姚窕这会儿肯定在冲着门做鬼脸呢。   医生已经做完检查了,边站起来边取听筒,然后对我说:“先输点液吧。”   “不要紧吧?”我关心的问。   “没什么大碍,你们是南方过来旅行的吧?”医生一边做输液前的准备一边和我神侃。   我心不在焉的和他闲扯着,方颀虚弱的倚在床上闭着眼睛,看着从来都是以坚强的形像出现在我面前的她现在这样子,我真是心疼坏了。   一番忙活后,医生对我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一些输液器材的使用方法,然后告辞回去了。   等我再回来时,房里又只剩我们两人了,方颀冲我招招手说:“小肖,你过来。”   我到她床前坐下,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真不好意思,连累你去玩不成了。”她看着我歉疚的说着。   “方经理,你说什么呢,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如果昨天我不开阳台,你也不会着凉了。是我连累你去玩不成了。”   方颀听我这么说,轻轻的笑了,她伸手轻拂我的头发说:“去擦擦头发吧,都湿了。”刚才去请医生时落在头发上的雪花现在融化了,头发也湿湿的耷拉在额前。这是我和方颀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虽然只是头发,但是我的心也像这雪花一样快被融掉了。我赶紧逃也似的站起来,溜到洗手间去平静去了。   有时候扪心自问真是对不起我老爸老妈,想想就算是他们生病了,我可能也不会这么细心体贴的照顾他们。端茶递水,嘘寒问暖自是不必说了,有一次实在抗不住倚在床前小寐了一会儿,惊醒时一看输液瓶里的药液快滴完了,我惊得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方颀被我唬得一愣,紧张的问:“怎么了?”   “方经理,你干嘛不叫醒我啊,快输完了。”我又惊又急的叫道,我是万不敢动手帮她拔针头的,唯恐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方颀听我这么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有什么关系,你太累了,这么些天都没好好休息,一会儿拔掉针头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我们都是外行,会弄得很疼的,你等我啊,千万别自己弄。”我着急的丢下一句话,外套也没来得急穿就冲了出去。   不明就里的医生被我惶恐惊急的样子吓住了,也跟着我一路小跑奔了回来,一看原来是快输完液了,医生哭笑不得的冲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这个小丫头啊,说你什么好啊?”   因为打了几天交道了,和他也比较熟了,原先的客气也没了,我冲他吼道:“这还不算大事啊,要什么才算大事啊,我们又不会弄,万一弄疼了她怎么办?”这是一急之下发自我的肺腑之言,医生大人大量并不跟我计较,只一味摇头苦笑,手脚麻利的帮方颀取着针头,我紧张的看他弄完,这才长舒口气,抬头去看方颀。方颀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眼睛有些发直,目中隐隐泛着泪光。   “方经理,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一向脑子灵光的我这个时候真得有点像根木头,竟以为她的泪水是因病而来。   方颀听我这么问,仿佛回过神来了般望向我的眼睛,她的目光和我的目光一触即分,因生病而略显苍白的脸颊上竟飞起一抹红晕,她低头避开我的眼睛,这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睛发花了,竟觉得她的目光中除了感动之外,仿佛还有着那种别样的情絮。片刻间,我不知是惊是喜,呆愣在场。   “没什么,送送张医生吧。”方颀必竟比我长了几岁,很快就平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淡淡的说道。   “哦,张医生,我送送你。”看着方颀冷淡的样子,我心中自嘲自己太过自做多情了,抑制着自己失望的心情,强颜欢笑的送医生出去了。   再次回到房间,方颀已经闭着眼睛倚在床上,仿佛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我才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没穿外套,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冰天雪地中穿梭还在其次,方颀这冷淡的态度才是让我觉得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痛彻心肺的寒冷来。以往每次为她奔波,她都会温言细语的关心我,提醒我擦干头发,让我倒杯热水暖暖手,可现在她这样子,是不是我刚才关心则乱,一急之下说出来的话让她觉察到我对她的好并不是单纯的同事之间的关爱了,她已经知道我对她的爱了,她在回避我,她害怕我了,她视我为异类了。   想到这里,我真的是又尴尬又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我默默的看她一眼,拿好外套,静悄悄的出了房间,慢慢的走入这冰天雪地中。来到这儿这么些天了,除了请医生,我再也没踏出这栋小楼,就算请医生,也是来去匆匆,这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看这个地方,看这美丽的,我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的雪景了。   我在风雪中漫无目的艰难的前行着,眉毛和前额的头发上凝满呼出的雪霜,终于流出的泪水已经结成冰凝在面颊上,自从上了初中后,这是我第一次流泪。我不敢回去,害怕再次面对方颀,只好在外边消磨着时间。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气温越来越冷,我不想冻死在外边,只好回来。楼道上叽叽喳喳一片欢声笑语,我诧异的奔上去,原来今天是姚窕她们结束假期,回来的日子。看到她们,我心中一松,今天晚上可以赖在她们房里不用回去面对方颀了。   “喂,肖遥,你死到哪儿去了?”姚窕看到我亲热的上来挽着我的手道。   除了和我妈妈以外,我还从不习惯和其他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我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拨开,勉强笑笑道:“狗嘴里还真吐不出象牙来,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一天到晚死死死的,那天我要真被你咒死了,一准儿回来找你。”   “呸,你这祸害哪有那么短命啦,来看看我帮你带的礼物。”姚窕将我拉进她的房间。   我心不在焉的看着她带的东西,终于忍不住问道:“喂,你们回来后去看方经理没呀?”   “去了去了,方经理还问我们看见你没?我们哪知道你死哪儿去了呢,你这是怎么照顾的病人啊?”姚窕沉浸在度假归来的喜悦中,一件件展示着她的战利品,根本没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好。   回来时,我们没再坐火车,而是乘的飞机,大家在一起打打闹闹,说起他们在山上滑雪打雪仗的经历,倒也热闹,而我,再没了来时的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偶尔偷看一眼方颀,她总是一副若有所思,心事重重的样子,有好几次,我装做不经意的瞥过她时,她也正看着我,我们的目光总是一触即分,像是被什么灼痛了一般。   回到公司后,我在第一时间交上了一份申调报告。原本是想辞职的,今天的我已经不再是半年前求职时那个懵懂的傻丫头了,已经有好几家同类型公司同我接触过,希望我能跳槽过去,薪资待遇很不错,甚至我的客户也希望我能到他们公司去帮忙,但是我实在舍不得离开这家公司,公司浓郁的人情味是别处难觅的,更何况我有今天全靠公司的大力栽培,我怎么能忘恩负义呢。更让我难舍的是,想像到一旦离开公司后,我和方颀的生命再没有可以交集的机会,甚至想见她一面,想听听她的声音也不能了,那样不如让我死掉算了。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想调走呢?”杨劲将申调报告放到我桌上严肃而关切的问道。   我正盯着空无一物的桌面发呆,闻言抬头盲然的看着他,半晌才反应过来勉强笑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回家了。”我申请调去的正是我的家乡,那个山里的小城。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一看就知道你有心事,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杨劲搬了张凳子坐到我面前来。   “没,你可别瞎说,要我爸妈真出什么事了我可找你算账啊!”我不想让他看出什么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开玩笑道。   “你调不走的,我不会批准的。”杨劲不容置疑的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大,你不能这样!凭什么啊!”我一急,声音高了八度,好在办公室里只有我和杨劲两人,倒是行政办公室的人朝这边看过来。   “求你了,求你了还不成吗?我真得有事得回去。”我赶紧压低声音,开始软磨硬泡。   “就算我答应了,方经理那边也不会签字的,今早她已经跟我说了,让我先找你谈谈。除非你真有什么事?”杨劲说完盯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眼中看出点什么来。听到方颀的名字,我心虚的看了看那边办公室,方颀正从她的办公室出来,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收回目光,把头垂得低低的。   “小杨,你找肖遥还有事吗?”我低着头没敢看方颀,只听到方颀对杨劲说道,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我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已经在心中开始恼我了。   “没事了,方经理。”杨劲估计想把这烫手山芋抛给方颀了。   “那肖遥,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方颀扔下这句话,也不等我,自己径直回办公室去了,想来她的脸色肯定不好,因为杨劲冲我投来一个同情至极的眼色,顺便附赠我一句话,“你可别把方经理惹恼了,她虽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发起火来不是盖的啊,她可不像我这样好说话的。”   我深呼吸几次,心中默念:“放松放松,她又不会吃了我,大不了不干了,躲回老家去,谁认识谁呀。”然后怀着一副烈士慷慨赴死的心情,磨磨蹭蹭的朝方颀办公室走去。   “为什么要走?”方颀也不和我废话,单刀直入的问。   “为什么要走,还不是因为你。”我只敢在心里这么说,嘴上却道:“在外边飘得太久了,想回家了。”我瞥了她一眼,底气很不足的道。   “就这理由?”平时一向温和的方颀今天像是吃了火药一样,说话又快又急,眼睛一直盯着我看,直看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嗯。”回望她一眼,我忽然觉得好委屈,我为她伤心难过,倍受煎熬,还不知道人家知不知道,领不领情呢。想到这里,我的眼睛都红了,害怕她看见,我赶紧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方颀估计也看到我的眼睛红了,办公室里一时间出奇的安静,半晌之后,才听到她幽幽的叹口气:“你要真想回去,我也不拦你,但是你自己想好了,你是不是真得舍得离开,你的申调报告我先放着,等你想通了再来找我吧。”   说到底,她最终还是没有签字,我也到底没走成,我这次申调最后也只有方颀和杨劲知道,报告根本就被他们给压了下来。   这以后,方颀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不过的确也没发生什么事,全部是我一个人在自怨自怜,自我折磨),唯独她对我的称呼变了,从小肖变成了肖遥,而且,经常在我偷瞥她的时候会发现,她也正在看我。直觉告诉我,她是喜欢我的,理智告诉我,这不可能,像她这种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女人,怎么可能发展出这种看似荒诞的感情来。   好在虽然感情令我痛苦,工作却令我开怀,只要有工作能让我忙碌,在我分心乏术时不去想她,日子过得还是蛮快乐的。   临近春节时,杨劲带过来一个小妹儿,告诉我这是公司新招的同事,由我来带她。小妹儿名叫刘兰,才从大学毕业不久,长得清纯漂亮,聪明伶俐,嘴巴又甜,很是讨人喜欢。和她一块儿工作倒是一件很令人快乐的事儿,她没有一般大学毕业生的骄傲,有事情总是跑得很快,手脚又麻利,肯学肯用脑,很快我们就熟的像老朋友一样了。   刘兰经常用一种仰慕的眼光来看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慌,我这半吊子,哪经得起她这样子尊敬呀。   我想我和现今的年轻人肯定已经有了代沟了,刘兰高兴时不管有多少人在场,她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冲我大叫:“哎呀,谢谢你,爱死你了。”每次都会吓我一大跳,不过因为我对刘兰半点歪心眼也没有,所以倒也无所谓,有时还和她开开玩笑。   有一次,刘兰忘记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我顺手帮她做了,等她知道后感激的跑来我面前,又是老一套:“肖遥,你已经帮我通知客户了吗?谢谢你了,爱死你了耶!”   “呸,又是这一套,少来了,你拿什么谢呢?每次都是光说不练。”我也吊二啷当的和她开着玩笑。   “嗯,要不要人家以身相许嘛!”刘兰故意装得风骚的不得了的样子朝我招手做勾引状。因为快下班了,办公室的人都回来了,一大帮子人愣了半晌后顿时哄堂大笑,我的脸也被她臊得通红,不过也被她那风骚样子逗得大笑不止,正在我们不亦乐乎时,门口传来一通咳嗽声,大家循声望去,原来是老总来了,他身后半步左右正是方颀。我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方颀,她也正向我看来,只深深一瞥,便将眼睛转向了别外,但那一瞥的眼神却很是深沉复杂,似乎有伤心、有哀怨、还有几分醋意。   大伙儿赶紧各就各位溜回自己的工位做忙碌状,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或者又是自己自做多情,壮起胆子偷眼看去,老总倒没什么,脸上似乎还隐隐带着笑意,一向温和可亲的方颀却脸色铁青,隐隐透着怒色。   待到他们的身影一没入门后,大家伙儿呼啦一下又聚到一堆七嘴八舌议论开了。   “唉,你们说我会不会挨批啊?”刘兰心事重重的问。   “难说耶,你没见方经理那脸色,都可以拧出水来了,不知道有多生气呢。”   “也不一定,你们看老总都没什么,只要他不说什么,方经理可能也不会甘做恶人吧?”   ……   我全副心思都沉浸到方颀那意味深长的一瞥里去了,根本没心思和他们瞎猜,正在我胡思乱想时,姚窕小心翼翼的走到我面前来。   “肖遥,方经理让你下班后去她办公室一趟,你可要小心点啦,看她很生气的样子,我来这么久了,还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呢。”   “不会吧,要批也论不到肖遥啊,要不我陪你一块儿去?”刘兰仗义的问。   “不用了,我自己去,应该不会有事的吧。”我吃不透方颀想干什么,这件事怎么也怪不到我头上啊,何况就算大家开开玩笑,也不至于挨批抨吧,公司也没这规定呀。除非她在吃醋,想到这里,我心中窃喜,好在我城府比较深,没有表现到脸上来。   好容易等到下班了,大伙儿也陆续走得差不多了,每个人临走还不忘安慰我一番,表 现一番同志之间的情谊。我心中暗笑,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等到办公室最后一个人也走掉了(自从上次从哈尔滨回来后,除非真有事,我已经很少加班了),我才装做很平静的样子敲响方颀的办公室门。   “方经理,你找我?”我怯怯的问。   “嗯,坐。” 一向精明干练的她今天显得很疲倦的样子,并没向以往那样总是在办公,只是懒懒的靠在椅子上,眼神有点发定。   我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坐姿可以和当兵的媲美。   “今天你们在办公室闹得太离谱了。”方颀并没有骂我,甚至眼睛都没看着我,只是幽幽的望着空荡荡的门外。   “我们只是开开玩笑,工作压力太大了,缓解缓解。”我喃喃的笑道,心中暗忖:“有戏”。   “哦,只是开玩笑吗?”方颀仿佛不相信的反问道,这回她终于看了我一眼。   “是真的,方经理,我们以后不再那样了,老总没说什么吧?”   “没有。”方颀摇摇头,收回目光,淡淡的道:“这毕竟是办公室,缓解压力是正常的,但是还是要注意方式。”   “知道了。”我心中已认定方颀是在吃醋了,莫名的高兴起来,笑得也格外灿烂。   方颀这时候看我的眼神有点发直,我立即便觉察到了,我知道我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比较可爱的,好多客户就是被我的厚脸皮和这一脸灿烂的微笑打动的,许多同事也常常被我看似天真的笑容骗得七荤八素的,但是我很少在方颀面前笑,即便笑,也只是扯扯嘴角那种。方颀也觉察到她有点失态,赶紧收回目光,脸也有点发红,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没事了那我可不可以走了?”我问道。   “嗯,啊,可以了。”方颀仿佛才醒过神来。   “方经理,你住哪儿啊,要不一块儿走吧?”其实我早打听到她住哪里了,故意装蒜的问。   “哦,不了,我还有点事,你先走吧。”方颀闪烁其辞的道。   “那好吧,我先走了。”我起身告辞出来,心中又惊又喜又惶恐,不知道我的感觉是不是对的。还没走出方颀办公室,我的手机就响了,是刘兰打来的,她张口就问:“方经理没骂你吧?”我向她说明自己没挨骂,她就一再盛情邀约我出去HAPPY,美其名曰为我压惊。原本我是不想去的,但是因为办公室静悄悄的,想来我和刘兰的对话方颀也听得一 清二楚了,不如再试试她。心中这么想着,也就答应下来。   其实我的夜生活一向是很单调的,顶多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唱唱卡拉OK,蹦蹦的,偶尔打打小麻将。这天晚上玩得还算尽兴,刘兰还约了她的几个大学同学,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她们面前说了些什么,这些小姑娘们把我捧得简直飘飘然,极大的满足了一下我的虚荣心。尤其在唱卡拉OK时,她们简直像要把巴掌拍烂了,不过说句良心话,我唱歌还真不是盖的,读书时还参加过校歌咏比赛得过奖呢,记得当时台下的观众们好像也是要把巴掌拍烂了。不过郁闷的是怎么就没有在学校发展出一段纯洁的感情来呢,不光没有师生恋,连我暗恋好几年的同学也对我没有丁点感觉。   因为头天夜里玩得太疯,唱完卡拉OK又去宵夜,回去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第二天上班时我虽然竭尽全力又打的又拿出读书时考百米时的冲刺来,不过还是在上班铃结束的瞬间才极没形像的狂奔到打卡钟前,我又好气又好笑气喘吁吁的靠在墙边,反正也迟到了,也不慌这一时半会儿了,等到我的气息稍稍调匀,只听一阵熟悉而清脆的小碎步声音由远而近嘀嘀哒哒传过来。   “哎呀——,还是迟到了。”刘兰拎着她的大衣衣角施展她的凌波微步一路小跑过来,一看打卡钟上的时间已经无情的走到8:32了,嗲声嗲气的叫道。   “咦——,肖遥?你也迟到了?”刘兰的眼光从打卡钟上挪回来时正看到一脸无奈的我正拿着上班卡往打卡钟里送,她顿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可笑的东西一样很没形像的指着我大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我脸上又没开花。”我被她笑得心里毛毛的,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道。   “肖遥,你可比我惨多了,像只大熊猫一样,好可爱呀!”刘兰指着我的眼睛乐不可支的道。   “少见多怪。”因为我的皮肤比较白,一熬夜就会有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是自小便如此的,这个刘兰像见了怪一般的,倒笑得我很不自在了。我抛给她一个白眼,也不理她,自己径直走了。   “等等我,别走那么快嘛,一会挨批两个人也好过点嘛。”刘兰仍然笑的像要岔气了一般追上我拽着我的胳膊叫道。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点的话?”我再给她一个白眼。   我们两个一到办公室门口就感觉到气氛有异了,平时这个时候是销售部最热闹的时候,用人欢马叫,鸡飞狗跳来形容也不为过,今天却出奇的安静。我俩对望一眼,同时感到大事不妙。本来迟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过最近销售部的同志们不知什么原因,像比赛一样频频迟到,前两天召开的部门经理会议上方颀就此事专门点名批抨了杨劲,我们不会背时到第一次迟到就正好犯到方颀手上了吧。   当我们两人小心翼翼,轻轻推开门,企图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溜回自己座位时,几乎在门开的一瞬间,就同时接收到来自销售部全体同仁哀悼的目光。我迅速的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情况,想搞清敌我双方的情况,只见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在自己座位上做忙碌状,不时向我们投来同情的目光,更要命的是,不知道究竟是我背还是刘兰背,我们还真就撞在枪口上了,方颀正站在我的办公桌前一脸愠怒的看着我们两人。   莫说刘兰没见过这架势,就是我来公司这么久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平时总听别人说怕方颀怕方颀,口头禅就是你可别让方经理知道了,我都觉得奇怪,方颀一向斯斯文文,说话又温和,连高声说话的时候都少,我害怕她是因为我对她存有不可告人的企图嘛,怎么别人都那么害怕她。今天终于让我体会到了,方颀就那么冷着脸站在那儿,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逼人的寒气来,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武侠小说里边形容的杀气来,不由得我不信,传说中的杀气果然存在。   我和她默默的对峙了片刻,方颀不着痕迹的淡淡的瞥了眼刘兰抓着我的那只手(这期间刘兰一直紧张的抓着我的胳膊),冷冷的抛下一句话来:“肖遥,你跟我来。”我像个呆瓜一样跟在她身后,行政办公室里那帮丫头今天也出奇的安静,同样,她们也给予了我无限同情的目光。   方颀并没像同事们想像的那样狠狠的批抨我(因为办公室隔音效果很好,清洁阿姨拉上的百叶窗也没来得及拉开,我们的对话没有人听到),她只是轻描淡写的让我不要再迟到了,而且特别说明刘兰是新员工,我应该带好头,不要带着别人迟到。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她是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我昨天夜里是不是和刘兰在一起。她这么怀疑并非空穴来风,因为我和刘兰走得很近,我的打扮又比较中性化,同事们总开我们的玩笑,说我们像金童玉女,很般配的一对儿,每次都弄得我很尴尬,这时候刘兰会站出来大声道:“是呀,我们是一对儿,怎么了,你吃醋啊,你嫉妒啊?”每次这个时候她还会故意和我做亲热状。不过大家千万别误会刘兰对我有什么啊,我虽然长得不丑,但是到现在为止,除了我爸妈以外,就只方颀一个人把我当个香饽饽,别人对我都还不感兴趣,刘兰这么说正是因为她心中坦荡,所以无所顾忌。   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很敏感,我觉得暗恋中的人更敏感,这个时候我已经有七成把握方颀对我是有点那个意思的了,但是依我谨小慎微的性格,没有百分百把握绝不敢迈出这一步,所以除了心中暗喜,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从方颀办公室出来后,我接受了无数人的慰问,这些可亲可爱的同事们,压根没有觉察本小姐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洋溢着喜悦。有时候我也想,我把自己的喜怒哀乐藏得这么深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后来我从方颀那里知道,她这段时间真得是被内疚、惶恐折磨的心力憔悴,因为看不透我是怎么想的,又怕被我觉察到她对我的这种特别的情絮来会吓坏了我,还常常觉得她的这种感情是罪恶的,甚至有时候还以为她生病时我的悉心照料全是幻觉,为什么我对她总是若即若离。现在回想起当时我们两人小心翼翼互相猜测、互相折磨真是颇有几分心酸和好笑。   在我痴痴的冥想到偷笑时,同事们还在惊异,一向是领导的宠儿的我,怎么这么短短两天功夫,就因为两件根本不算什么的事儿,受到方颀两次严厉的批抨,难道真有风水轮流转这一说,亦或是一向赏罚分明、办事公道的方经理吃错药了,咋看我咋不顺眼?   大年三十那天是公司传统的团年日子,全公司各个区域的员工都在这天回到公司来聚会,真得是热闹非凡。连在客户的团拜会上也能做到滴酒不沾的我,今天终于还是被热情似火的同事们拖下了水,醉得一塌糊涂,估计全场唯一保持清醒的就只有行政部的几位姐妹们了,真是辛苦她们了,四方游走,照顾这些醉鬼们。我也是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是被无数只手架上了车,送回了家,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人在为我洗脸、脱鞋、宽衣。   宽衣?!我的大脑有了片刻的清醒,一下子抓紧衣服翻身坐起来,双眼发直的瞪着面前的人。   “方经理?”还好我还能认得出她来。   方颀正在为我脱外套,见我这么大的反应,被唬得一愣,随即又好气又好笑的数落我:“不会喝酒就别逞能嘛,看看醉成什…么…样了?”   我愣愣的望着她,眼睛发亮(这是后来方颀告诉我的,她说那天夜里,我的眼睛简直是熠熠生辉,就像一头饥饿的小狼看到食物一般),方颀大概是被我的眼光唬住了,话没说完便也愣愣的盯着我的眼睛,看着她娇艳的容颜,闻着她芬芳的气息,我做出了清醒时打死也不敢做的事来(真是酒醉乱性啊),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身下,狠狠的吻了下去。方颀起先还微微抗拒,等到我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后,她便全线崩溃了,微微呻吟着回应着我。   不过那天真是醉得太厉害了,除了这个绵长销魂的吻,什么也没做成,甚至当我第二天醒来后都不清楚昨夜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还是我又做了一场春梦。   随后是春节假期,我回到了我的家乡,那个群山环抱的小城。短短七天,在亲情环绕中,我竟度日如年,有时候想想真是对不起父母,在外游荡了那么久,对他们的思念竟远不及对方颀的思念。   再回公司时,我听到了一个令我即喜且忧的消息。   外阜有位区域负责人因故辞职,杨劲已经向公司上层推荐了我,准备由我出任该区域的片区经理,如果公司一旦批准,那我就和杨劲同一级别了。在这样的公司,像我这样的大专生,进公司不到一年,就得到这样的升迁,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对我个人的发展而言,这决对是一件好事,但是想到倘若调到外阜,那一个月也和方颀见不了几次面了,心中难免不舍。在我患得患失,犹豫不决时,这一年的情人节到了。   这天我特意早早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不敢买玫瑰(太招摇了),只是像做贼一样偷偷买了巧克力,包装的十分漂亮,心中喜滋滋的赶回公司。刚到公司楼下,在人来人往中我一眼就瞥见了方颀,她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风衣,愈加衬出她的高贵漂亮,我正准备迎上去时,她已经欢笑着亲昵的投入门口站着的一个男人怀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老公,高高的个子,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有着一种成功男人特有的气质。她老公手里捧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方颀欢欣的从他手中接过花,凑在鼻子 前陶醉的闻着,两人亲热的挽着手,钻进一辆漂亮的轿车(对不起大家,我是车盲,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是辆什么牌子的车)中绝尘而去,留下我一个人傻傻的站在冷风中,不知道是玫瑰那鲜艳的红灼伤了我的眼还是冷风吹痛了我的眼,只觉得双目一阵刺痛,泪水控制不住的淌下来。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自做多情,看看人家的老公,英俊多金,要什么有什么,我拿什么和人家比,还一直一厢情愿的以为别人有多么多么喜欢我。不过又是一场梦罢了。   我擦干眼泪,看看躺在我手中的寒碜的巧克力,想想人家那娇艳的玫瑰,不由长叹一口气,一扬手,将它远远的抛开。   当我神情落寞、万念俱灰的回到办公室后,杨劲一脸喜色的对我道:“肖遥,公司批准了,你和刘兰交接一下工作,下周一就去**走马上任罗。”   我愣愣的回望他,大脑像生了锈般生涩难动,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好好干,可别辜负了方经理的一番心意啊。”杨劲拍拍我的肩头道。   听到方颀的名字,我总算有点反应了,询问的看着他。   “因为你的学历问题,公司本来是不同意这么快调你去做片区经理的,是方经理一再坚持,公司才同意的,你可别干砸了,这样方经理面子上可不好看啊。”杨劲解释道。   “哦。”我呆呆的点点头,心中认定方颀肯定是烦我了,或许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夜里我唐突失礼的举动惊吓了她,她这才想方设法要把我弄走。人一旦钻了牛角尖是很难再钻出来了,我一味的想着她肯定是厌恶我了,才想让我走,却一丁点也没去想,其实这是升迁,对我而言应该是件大好事才对。   交接工作这几天对我而言,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我不敢回办公室,天天泡在外边,和客户们一一惜别,有的客户甚至专门设宴为我践行,在这个急功近利的社会,和客户成为这样的好朋友,算是这灰色世界中对我唯一的安慰吧!   到达**市后,要建立新的客户关系网,要熟悉新的工作环境,而且必竟成为掌控一方的操盘手,不比从前,责任重大。前几个月我是全部心思都泡在了工作上,早出晚归,呕心沥血(比较夸张的说法),加上我刻意要把方颀从心中抹去,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甚至只要看到办公室电话来电显示上是她的电话,我都会假装不经意的交给同事去接,而且以工作太忙为借口,我一连三个月都没有回公司参加例行的会议。直到季度例会,实在不能,也不敢推脱了,只好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公司。   看到各地回到公司的同事们欢声笑语,笑逐颜开,落落寡欢的我却与这种气氛格格不入,我在会议室角落很不引人注意悄悄落座,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看她的办公室。   “哎呀,肖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一声惊咋的叫声在我耳畔响起,我吓了一跳,恼怒的瞪过去,原来是刘兰这小丫头,她一把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大惊小怪的叫着。   “肖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过来,把我们忘了吗?”原先的同事们听到刘兰的叫声,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纷纷围拢来招呼应酬。这下我倒成了众人的焦点了。   我只好强打精神,嬉皮笑脸的和众人插科打诨,好不容易把这帮人糊弄过去,我正准备重新坐下时,第六感告诉我,她就在我后边,而且在看着我。我克制着自己不要回过头去,不要回头,但是身子却好像不听大脑的指挥了,僵硬而固执的转过去。   人头攒动中,我一眼就看见了她,她一向是很注意自己的职业形像的,在办公室从来都是注重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现在却微微倚在会议室的玻璃门上,仿佛只有倚着门,她才能勉强站住。她也正看着我,目光交触那一刻,我忽然觉得眼睛一阵刺痛,一股酸酸涩涩的热流一下子模糊了我的双眼。   这一刻,我仿佛看到她的眼睛也红了,可恨我竟然能够若无其事的回身坐下来,招呼也没和她打一个,只在心中疼惜她的消瘦,是的,她瘦了,人也憔悴多了,但这肯定不是为我瘦为我憔悴,我固执的想到。   一天的会议,我全没心思,她就坐在我身后不远处,虽然我一直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但是,该死的自尊心让我硬是没有回过一次头去,甚至没上一次厕所。   会议有一项议程是给业绩突出的员工颁发红包,其中就有我,照杨劲的话说就是我没有辜负方颀的一番心意,没有为她丢脸。   给我发红包的人正是方颀,在主席台上,我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在耳前响起,我才惊觉的抬起头来,她已经站在我面前了,我避开她的眼神,低头看着她拿红包的手,这双修长柔腻的手紧紧的捏着给我的红包,指关节都有些发白了,可以想像她的心情肯定也和我一样百感交集,心潮澎湃吧。   会议结束后,因为红包的关系,我被原来的同事们狠宰了一通,行政部的丫头们叫了方颀,她推说有事不去了。她不去也好,这样我才能放得开疯闹一通了。夜里回到一直没有退租的家中,远离先前的热闹喧嚣,这才感觉到痛彻心肺,曾经有一段时间我以为我已经忘记她了,现在我才知道,我只是把她深深的藏在了心里,现在见到她,仿佛活生生把她又从心中挖了出来,我紧紧的蜷在床上,希望寄此减轻一点心中那种空落落的痛楚。   这时,手机响起,我愣愣的发呆,由它去响,它却固执的一直响过不停,我恼怒的把它拿起来,一看来显,是她。   我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手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喂?”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如此暗哑生涩。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听到她微微发颤的声音:“你还好吧?”   “嗯。”我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打来电话想说什么,只是觉得鼻子发酸,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才好。   “对不起,今天我有点事情…”她犹犹豫豫的说道。   “没关系,下次吧,下次你请我?”原来她是向我解释今天没去参加聚会的原因,我急忙打断她的话。然后电话两头都尴尬的沉默着,显然我们两个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经理,我想问你个事情?你不介意吧?”终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先开口。   “嗯,说吧。”   “过年那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去的吗?”我终于鼓起勇气颤着声音问道。   方颀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没有回答,我也不想等她回答,抢着说道:“方经理,不管那天晚上我做了什么,都先向你倒个歉,你别介意,我那天喝得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我先挂了。”我一口气说完,急忙将电话挂掉,然后一下子扎到被子里,把脸藏起来,捂着被子狠狠哭了一通。   第二天,我没再去公司,直接回了**市。   回来的第二天是个礼拜六,我一早刚起床,还正在刷牙,就接到底下一个业务员火烧屁股一样打来的电话,说我的一个客户和另几个同我们一样性质的厂家人员昨天自驾车出去玩,遭遇了车祸,听说一车的人几乎都完了,剩下来的也非伤即残,现在正闹腾着呢。我一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因为昨天他也邀请了我去,我哪里有心情去玩儿呀,于是婉言推脱了,如果我去了,那不是和他们一样?   不过惊吓归惊吓,我和这位客户关系很不错,他出了这样的事,无论于公于私我肯定都是要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接完电话后,我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他的家人早已经乱做一团,哭天抢地,惨不忍睹,我倒成了现场比较冷静的人,帮着忙前忙后,一天功夫还没怎么觉得就过去了。到下午六点多时,才稍微安顿下来,等我拖着疲惫不堪的一身回到家后,这才想起自己一天水米未进,肚子早就饿得咕咕直叫了,刚准备出去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这时听到我的手机嘟的一声长音提示有来电。我拿起手机一看,十三个来电未接提示,因为早晨走得急,接完电话后顺手将手机撂在卫生间了,前三个是方颀在公司的座机号,后几个全是她的手机号,她找我这么急干嘛?我脑中蹦出无数个问号,回拨过去,公司已经下班,她的手机也已经关机了。不管了,先吃了饭再说。   等我在外边填饱肚子回来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直到走到单元楼面前时,我才看见一个令我朝思暮想的身影定定的站在单元门前,是方颀?我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真是她。她定定的望着我,眼中竟有泪水。   “方经理?”我诧异的问道:“你怎么下来了,来出差吗?”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方颀没有回答我的话,气急的反问道。   “哦,我今天忘拿电话出去了。进来坐坐,一会儿我送你去宾馆。”我打开门,把她让进屋。   “方经理,坐啊,我给你倒水。”我热情的招呼着她,她却不坐,愣愣的看着我,幽幽的道:“你知不知道你们客户出事了?”   “知道啊,今天我一天都在医院。”我已经隐隐猜到她为什么下来了,但是却刻意不去想,怕自己一会儿又自做多情,到头来还是自食苦果。   “我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以为你和他们一块儿去了。”方颀有几分激动的道。   “嘿嘿,方经理,你给童强打个电话不就知道我不会有事了吗?”童强就是今天早晨打电话给我的那个同事。我避开她的眼睛故意轻描淡写的道。   “我一听说这里出事了,就开始给你打电话,我一直打一直打,打到手机都没有电了,你却一直不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天地良心,一直以来就是她在躲我。)方颀说着说着忽然掩面哭起来。   这下我可慌了神了,连忙去拉她的手,劝慰道:“方经理,我这儿不是没事吗?别哭了,你别哭了。”方颀顺势倒进我怀里,索性将脸埋在我肩上痛痛快快的哭起来,边哭边数落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为什么偏偏让我喜欢上你?为什么?原以为把你调走就可以忘掉你了,但是我办不到?……”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听着她的诉说,我心中悲喜交集,轻轻抚过她的秀发,轻吻她的额头,紧紧将她拥在怀中,终于体味到了这种只有在梦中才能拥有到的感觉,终于真真实实的拥有了她。   感谢上苍,让我在这平凡的一生中拥有了她,我的生命因为她而精采。 ===================END================= 黄色文学的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的免翻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的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